翠巒部落路況之差,交通之不便,是我多年前參加路竹會義診,首度造訪翠巒時就已「領教」過的。當時還沒有裝備精良的車隊大哥們參與,所以大家都是駕駛沒有四輪傳動的自用車,載運義診團的人員與物資,遇到翠巒這種全臺罕見的陡峭山路,馬力較弱、車況較差的車輛,每遇爬坡路段,就顯得相當吃力,記得當時還有一台車在抵達翠巒部落前的斜坡路上已經拋錨,最後是在義診活動結束後,一路「拖」到台中修理,然後再開回台北。
如今事隔多年,舊地重遊,已經是路竹會的第250次義診了,偏偏事有「湊巧」,也像當年一樣遇到陰雨的天氣。
【圖:路竹會250次義診的第一站地點是在仁愛鄉發祥村
廿一日下午四點多,結束紅香部落的義診後,我們隨即整隊出發前往翠巒,沿著「九彎十八拐」的山路盤旋而下,經過一個又一個的一百八十度急轉彎斜坡道,不斷地看到陡峭山坡上的土石混著雨水崩落,半途中突然發現前方路面遭土石流淹沒,導致交通受阻,就在劉會長停下車,準備瞭解狀況時,忽然聽見前方陡峭山坡上傳來一陣嘩啦嘩啦的巨響,隨即眼睜睜地看到雨水挾帶土石沖刷而下,瞬間淹沒了狹窄崎嶇的山路,整個義診車隊立即被迫「卡」在紅香通往翠巒的半路上無法繼續前進。
【圖:和時間競賽 在更劇烈土石流奔下前 打通穿過的路(劉憲宗攝影)】
時間已接近傍晚,劉會長原先是考慮立即調頭折返紅香部落過夜,但此時再打電話回紅香聯絡,已找不到熟識的在地人協助安排住宿場地,同時,路竹會負責廚房工作的人員,也早已先行抵達翠巒,進行烹煮晚餐的工作,若折返紅香,將如何解決一大夥人的晚餐,也是個傷腦筋的問題。
然而,若選擇冒險通過土石流淹沒區,會長也有一些顧慮,因為車隊中雖大部分是四輪傳動的柴油車,足以應付特殊路況,但也有部分底盤較低、載貨較重、非四輪傳動的車輛,若冒然穿越土石流淹沒區,稍一不慎,輕則底盤受創,嚴重的話,就有當場拋錨或翻覆的可能性。 況且,就算眼前這一關能夠僥悻通過,前方的路段是否都沒問題,恐怕也沒有人敢保證。
幸好,當地警方人員聯絡搶修道路的工人及時幫忙,將崩塌在路面上的部分土石淹沒區「局部」攤平,清理出一片雖高於路面,但坡度比較小的緩衝坡,讓我們整個車隊得以把握時間,冒險「闖」越成功,繼續前進。
車隊抵達翠巒時,雨勢已經趨緩,更值得慶幸的是,後來一路順暢,人員與車輛均平安抵達。事後分析,翠巒部落各山坡地水土保持不佳,應該是造成每雨必坍、落石不斷的主因,但若追根究底,當地山坡地的過度開發、濫墾才是「有目共睹」的癥結所在,罪魁禍首應該是那些為求私利而破壞山坡地水土保持的人,政府與民眾若不能夠認清事情的嚴重性,而放任山坡地濫墾現象持續發展,對土石流淹沒道路、民房的現象繼續漠不關心,毫無警覺,翠巒居民要想擺脫這多年來揮之不去的夢魘,恐怕只有再度遷村一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