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th 義工/程哲仁

作者任職於台北醫學大學

這次的第202次義診，當初登記報名時規劃的地點原本是緬甸，不料人算不如天算，偏偏收到路竹會發出赴緬甸義診的行前通知之後，菲律賓陸續傳出颱風淹水的災情，劉會長當機立斷，決定改赴菲律賓賑災義診，於是多年來一直想去緬甸的願望再度落空。不過既然請假都請好了，也只能接受會長的變更計畫了。誰知道，出發前一天，又因為颱風而更改飛機航班，原訂十月四日出發的飛機，臨時通知改為六日上午出發，義診活動又縮短了兩天，這樣一來，前後八天的義診行程，就剩下短短五、六天了。

十月六日菲律賓義診的第一天  

下了飛機，走出機場，來接我們的巴士與載運裝備、藥箱的貨車，就在兩輛警車開道引導下，匆匆穿過市區街道往前疾駛，途中除了在一家麥當勞速食餐廳前停車，讓大家共進午餐外，就把握時間，直接趕赴義診現場。車輛直接駛入馬尼拉市一處社區的巷道，遠遠地就看到巷口建築物前，懸掛著歡迎劉會長與台灣路竹會的布條，巷道旁一家住戶門前的小白狗，也興奮地抬起雙腳打躬作揖，表示歡迎，巷道內臨時搭建的候診棚架下，都擠滿了等候看診的病患與家屬。

就在馬尼拉市裡的一個社區巷口看到懸掛這歡迎劉會長及路竹會的布條 

義診現場似乎是一處剛剛經歷過水患的醫院，不過負責安排行程的接待單位早已請人費心清理乾淨，環顧四周，若非經人指點或仔細觀察，恐怕不太容易發現牆壁上還留下些許水淹過的痕跡。

我們迅速卸下行李，依照會長規畫的看診動線，擺好相關的裝備、器材、與藥品，隨即展開第一站的義診。第一關由施素寶、施素帆、江怡雯三位負責掛號及測量體溫、血壓，徐麗娟接第二棒，帶領病患就診，其餘各科門診分別由陳重光、陳瑞鑫、柴璽陸、吳彥良、趙鈞志、李達維、詹修菱等七位醫師負責看診，周師羽、陳雅萍、翁慧真、王紀玉雲等幾位護理師跟診，最後兩”攤”是簡美桂、盧玨玲負責的檢驗科與柯裕仁博士、郭芳吟藥師搭檔開設的藥房。

義診現場還沒有開始受理掛號，門口的擴音機已不斷傳出震耳欲聾的吼叫聲，吵得大家有點受不了。我想，或許是難得有國外的義診團來提供免費服務，候診病患及家屬很多，當地的協辦單位不得不賣力地嘶吼，維持好候診民眾的排隊秩序。

為了瞭解附近地區受颱風、水患造成的災情，健明兄與我不約而同地利用空檔時間，帶著攝影機與照相機，在鄰近的巷道中繞行了一圈，除了看到清理垃圾的大型推土機，正沿著一條一條巷道，清運水災過後家家戶戶清理出來的垃圾，還看到一家皮鞋加工廠正在清理被水淹過後堪用的成品與半成品，巷道裡排列著一堆泡過水的鞋子，工廠老闆希望將它曬乾後還可以賣錢，減輕一些水災的損失。另有一家印刷廠，正在清理一批批泡過水的紙張。巷子裡，有位小男孩腳上穿著一雙廢棄的女用高跟鞋，在街道中走著，大概是不習慣穿高跟鞋，一路搖搖擺擺，顯得格外醒目。

一整天的義診忙碌下來，感覺上嬰兒患者似乎特別多，素帆站在第一線感受特別強烈，雖然打算在受理掛號前，先針對空白病歷表的核發稍加控管，但仍阻止不了一次一、二十位蜂擁而來排隊等候掛號的兒童或懷抱著嬰兒的媽媽，而只用一張病歷表掛號卻要求全家人看診和領藥的病患似乎也不只一位 (真是給予方便，他就隨便) ，頓時讓我大開眼界、目不暇給。

另一件引起注意的事，是登記掛號洗牙的病患絡繹不絕，據稱是因為當地洗牙的收費比較昂貴，很多災民發現有免費洗牙的機會，多半都不願錯過，至於自口腔內的牙齒有沒有什麼毛病，反而沒有那麼在意。

 隨著病人增多，嬰兒、小孩的比率也越高，使得藥房的工作量絡繹不絕

病人增多，尤其是嬰兒或年幼的兒童病患的比率升高，藥房的工作量就相對地加重，單單磨藥粉及包藥袋就要耗去不少功夫，尤其在病患暴增的忙亂時刻，從寫藥袋到抓藥、磨藥、包藥、核對、發藥等作業過程，每一道程序全都馬虎不得。

這種小兒科病患驟增的現象從黃昏開始，就愈來愈明顯，所幸傍晚時分其他各科門診的病患已逐漸減少，於是，無論是看診的醫師或是跟診的護理師，紛紛利用空檔時間，主動加入藥房的工作崗位。

不知道是不是藥房”塞車”太嚴重，後來加入藥房陣容的人數越來越多，除了雅萍、素寶、慧真、美桂、佳欣、王紀玉雲等護理師與醫檢師外，陳重光、陳瑞欣、柴璽陸、趙鈞志、詹修菱等幾位醫師也相繼加入，算起來這趟菲律賓義診的二十多位成員，在下飛機第一天義診當中，幾乎有一半以上的成員都先後支援過藥房工作。

在大家攜手合作下，藥房的工作一直持續到當晚九點五十分才逐漸收工，收拾好東西後，我們就在藥房旁邊的餐廳內享用晚餐。餐後搭車前往下榻的飯店辦理check in ，由於十分疲憊，洗完澡後，連看電視的精神都提不起來，倒頭就呼呼大睡了。

十月七日菲律賓義診的第二天

為了瞭解當地災情，臨時組成採訪小組去訪問及拍攝一些災區的畫面

義診的地點設在離我們下榻飯店約十多分鐘車程的SAN JUAN市的一處室內籃球場，我們義診團的巴士，仍然是在警車開道下駛抵現場。由於球場內沒有電，所以一早就開來一輛工程車停放在球場旁邊的巷道，上面裝有一台發電機，我們這一整天的義診活動，就一直是在發電機運轉的隆隆聲中進行的。

為了瞭解路竹會義診地區的受災、救災、與災後復建的情形，由劉佳欣、甄健明與我臨時組成的採訪小組，特地訪問了當地的救災人員，也拍攝一些災區的畫面，希望能夠吸取一些當地人的救災心得與經驗。

在當地消防單位人員的陪同下，我們由義診的會場，走到附近數百公尺距離遠的一間地勢較高的國小參觀，國小內有一間兩層樓的大禮堂，這是颱風之夜鄰近地區淹水時，由救災人員臨時設置的災民收容中心，聽說這間大禮堂共收容了一千多位災民，他們在颱風淹水期間，就依靠救災人員發放的食物及飲水，度過了兩個颱風之夜，直到積水退去，才重返滿目瘡痍的家園。

禮堂後方，沿著石階而下，是一排地勢低漥的教室，一眼望過去，高低落差應該超過一層樓，看來這一片低窪地帶淹水時，應該是全部被淹沒到教室的屋頂。

還沒等靠近，遠遠就聞到一股濃濃的潮濕、發霉的味道，有些教室已經過整理，有些則正在清理中，等待要晾乾的書籍、畫冊擺滿整個教室。觀察力敏銳的健明兄忽然發現，教室內有人用腳踩著半顆椰子殼，用力地在水泥地面上摩擦，仔細一看，用椰子殼摩擦過的地板，果然明亮乾淨，不但淹水時淤積的汙泥沙土一掃而光，水泥地面上看起來也像打臘過一樣閃閃發光，真可謂一舉兩得，比起用毛巾、抹布、或拖把擦地板、打臘的效果好得多了，看來菲律賓同胞還真懂得廢物利用。

走出國小大門，就有一家傳統市場，攤位上擺滿了各種蔬菜、水果、雞、鴨、魚、肉，穿過傳統市場，隔著一條馬路，對面是一家大商場，根據稍後消防單位提供給我們參考的照片顯示，颱風淹水時，商場前的馬路積水的深度達到成人的大腿或腰部，商場內地下室的整個倉庫也灌滿了汙水，商場工作人員在水退之後，緊急採購了十台抽水機，不停地汲取的地下室的積水，直到我們去採訪時，商場一樓雖已恢復營業，但地下室的清理工作仍在進行中。

商場前的馬路在颱風淹水當時，積水有深達成人的大腿或腰部那麼高

這個大商場的斜對面，是SAN JUAN市的市政府大樓，所幸的是，市府大樓地勢較高，沒有受到颱風淹水影響。據消防人員口述，SAN JUAN市共有二十一個BARANGAY，其中又十一個受到水災侵襲。

大概是天氣較熱，加上我們義診的籃球場內擠滿了候診的民眾，當地的協辦單位擔心現場空氣會有些悶熱，一口氣搬來了十台大型電風扇，促進空氣流通，。不知我自己是否太孤陋寡聞，忽然發現這些電風扇居然都具有噴水功能，感覺很意外，也十分好奇。於是湊上前檢視，這才發現每台電扇的下方，有一個大型塑膠容器，裡面盛裝著清水，然後由一條管子通道電扇正中央，在扇葉快速運轉的情況下，只要打開水管的開關，如同噴霧狀的水霧，就會隨著扇葉運轉吹送出來的風力向前飄散，確實有助於消暑解熱。

事後聽說，建宏也對菲律賓的電風扇頗感興趣，還花了些時間，找人當場將風扇拆開來研究了一番，結論是風扇下方容器內的清水，是運用虹吸原理抽到上面噴灑出來的，而不是用馬達抽取的。這種電風扇似乎也適用於台灣，所以他打算找人研究看看。

籃球場旁邊還有一具老式的唧水井，供應我們洗滌醫療器械、工具的用水。這種手壓式的唧水井，在早期的農村社會還算普遍，記得童年時期在鄉下的農舍或農田旁邊都看得到，一般農夫或農婦們平常生活中需要的用水，多半是用這種手壓式的唧水井抽取地下水來使用。近幾十年台灣地區，即使是農村當中，恐怕也很少再看到了，就算還繼續汲取地下水使用的地區，也都早已改裝馬達來抽取地下水了，沒想到這種手壓式的唧水井在菲律賓還保留了不少，而且仍然在持續使用中。

十月八日菲律賓義診的第三天

第三天的義診，仍然是在警車開道之下駛往另一處室內籃球場，沿途交通堵塞，車輛大擺長龍時，兩台前導警車鳴著警笛，跨越馬路中央的雙黃線，從對面車道逆向超車疾駛，真讓我們看得心驚膽顫，不過建宏兄看了感覺”超爽” ，直呼”哇 !參加路竹會義診，沿途能夠享有警車開道的”特勤”禮遇，嘿 !真過癮 !下次還要再來 ! “

今天的義診現場，似乎比昨天的籃球場寬敞一些，場邊還設有可供民眾觀賞球賽的看台，在我們還沒抵達之前，場內已經湧入不少候診民眾，我們將器材、裝備、藥箱分別就定位之後，就立即受理掛號與看診。

為了多了解一些菲律賓的救災情形，由佳欣、健明與我臨時湊成的三人採訪小組，又跑了一趟 SAN JUAN 市的市政府，由消防單位的一名女性主管，帶領我們到一處曾遭淹水的百年古宅參觀(有照片)。在屋主腼腆的敘述下，我們才知道，這間百年古宅，是由屋主與媽媽、哥哥、妹妹等一家十餘口人同住，颱風來襲淹大水時，由於水位上升的速度很快，家家戶戶都有些措手不及。所幸的是，消防人員迅速划著橡皮艇趕到，先行將妹妹與她一歲及六歲的小孩救出，屋主的媽媽、哥哥、小孩等其他家庭成員，後來是被人以充氣床(Air Bed)充當救生艇救出。

據消防單位的救災人員表示，事後檢討起來，淹大水時民眾急中生智，採取就地取材、自力救濟的應變措施，發揮了相當大的助力。事實證明，淹水時民眾家裡隨手抓來的一個保麗龍箱，就可以放進一個小嬰兒，有些家庭中平日用來給小朋友戲水的塑膠充氣游泳池，必要時亦可充當救生用的小船，而一般家庭備用的充氣床墊，在這次淹水時也普遍成為民眾權宜、變通之下當作救生筏使用。這使得該地區的消防單位雖然只有兩艘橡皮艇的狀況下，災民救援與疏散的速度與效率仍然不受影響，得以同步、持續進行的重要因素。

另一項發現是菲律賓的救災人員在執行公務時，似乎都有隨身攜帶無線電通訊器材的習慣，而且是人手一機，隨時掌握最新狀況，舉凡哪裡有傷患需要救護、哪個路段交通壅塞、哪裡有狀況需要支援等，幾乎不會耽誤一點時間，兩三句話交代清楚，立即達成共識。這對於提高行政效率，顯然也加分不少。

傍晚結束義診後，我們應邀到當地一家火鍋餐廳吃海鮮，許多女生都興奮地點了一杯濃郁香醇的芒果汁，細細品嚐一番，柯藥師與我等一些男生則喝了一點啤酒。晚餐結束後。我們就驅車趕往另一處飯店下榻。

巴士駛抵飯店的時間已經很晚了，偏偏又遇上停電，這家高達三十多層樓的飯店，雖擁有自備發電機，但不知是供電量有限，還是業者想節省供電，不但一樓大廳的照明不足，連上下樓必須使用的電梯也都關閉，只留下一台電梯可供使用，旅客們每一次搭乘，都必須加倍付出耐心苦等。此外有些房間還留有一盞燈可供照明，有些房間就一片黑暗。我分到的房間剛好就是沒電也沒燈，幸好自己帶了頭燈及手電筒，否則恐怕要摸黑洗澡了。

一直拖到當晚十一點半之後，才在緊急搶修後一度恢復供電，但維持不到幾秒鐘，又宣告斷電了，如此反反覆覆了好幾次，都是維持不了幾秒鐘就”掛”了，就這樣大約拖了十幾分鐘，終於有一次成功恢復供電，大家總算都鬆了一口氣。

十月九日菲律賓義診的第四天

第四天的義診，地點設在距離我們下榻飯店約兩小時車程的QUEZON CITY一處建有棚架的廣場，比較特別的是，廣場上有一半的空間都架設了大型的營帳，並且有阿兵哥站崗守護，不過，這個廣場很寬敞、通風，我們就利用其餘的空間進行義診，後來基於需要，他們還空出兩處營帳，供路竹會藥房磨藥及設置心電圖器材使用。阿兵哥們顯然早已知道我們要來義診，表現的態度很友善，從我們下車後準備卸貨開始，阿兵哥們就主動上前幫我們搬運藥箱與醫療器材。

阿兵哥除了身穿制服外，上半身都斜背著一捆白色的繩索

比較吸引我的是，有許多阿兵哥除了身穿制服外，上半身都斜背著一捆白色的繩索，不曉得是不是準備用來救災時使用的，既然水退了，災民也都疏散到收容中心去了，為什麼還將繩索寸步不離的掛在身上呢?不嫌太累嗎?

上午的義診，發現了一名出生約四個月的水腦症嬰兒，經陳瑞欣醫師的初步診斷，研判嬰兒可能在母體內已經有些問題，出生之後，頭部愈來愈大，腦部的積水已壓迫到眼睛向下移位，治療的時機刻不容緩，奈何家屬家境清寒，以致治療時間一拖再拖，陳醫師當場向劉會長報告之後，會長裁示立即進行各項檢驗，俟檢查報告出來再研究是否接回台灣診治。

今天我們的三人採訪小組，在協辦單位的協助下，訪問了前來慰問台灣路竹會的 Municipality of Tanay Rizal Province副省長Frisco，有趣的是，他的姓”San Juan JR”剛好與我們前幾天造訪地方的地名”SAN JUAN市”相同，另外，我們也在相關人員陪同下，參觀了兩、三處災區及災民收容中心。

在救災人員的引導下，我們首先搭車抵達一座橫跨Tanay River 的大橋，救災人員站在橋上，指著右側橋下的河岸邊說，河岸邊原先建有的鐵皮屋，在大水來襲時已被沖走，屋內居民有四人不幸溺斃，其餘的人被沖到下游後獲救。

稍後我們經過一個名叫Sitio Pasipit 的傳統市場，市場旁緊鄰稻田，淹水時積水約深達一點二至一點五公尺，河水挾帶污泥淹沒稻田與附近民宅，水退之後，當地居民花了一個星期時間，才將淤積的污泥大致清除，依照他們的評估，若要完成整個地區的清理工作，恐怕至少還要再花一、兩個禮拜。

緊接著，我們又馬不停蹄地跟著他們前往名叫Wawa Barangay的社區，此社區因颱風帶來的豪雨，不但沖毀了橋墩堤防，連河道沿岸民宅的地基也都遭到掏空，一棟位於河岸邊的兩層樓房，由於地基下方就是被洪水掏空的堤防，就在洪水沖垮堤防時，整棟鋼筋水泥的建築物立刻傾倒在河道上，占據了將近二分之一的河道，快速沖往下游的河水，受到橫躺在河道上的水泥建物阻擋，水勢不斷地轉向對面的河岸沖刷，不久之後又將對面的河堤沖垮，致使橫跨在河道上的橋樑、橋墩與對岸的建物都岌岌可危。救援人員於發覺上述情況後，已緊急協調工程單位派員施工補強河堤與橋墩。

一棟位於河岸邊的樓房，在洪水沖垮堤防時，整棟傾倒在河道上，占據了將近二分之一的河道 

鄰近的Pinaramalicah Barangay社區，由於污水挾帶汙泥淤積了民宅及水溝，致使整個社區的排水系統嚴重受阻，救災人員還動員了阿兵哥們協助疏浚、清理，希望加速災後復建工作的進行。

稍後，我們在救災人員引導下，參觀了一個設置於當地一所高級中學的災民收容中心，這裡一、二樓共有六間教室，收容約一百五十戶災民加起來約四百多人，真不知道這區區六間教室，怎麼擠得下這四百多人。

站在教室的二樓，遠眺前方有一間小學，內有四間教室，也被用來收容災民，據說，那間小學的四間教室，收容了八十四戶災民，人數共約兩百人。

另有一處淹水地區的積水還沒有完全消退，水淺的地區，居民還可以徒步涉水，或搭車代步，但較深的地區，積水至少一公尺甚至一點五公尺，不願涉險的災民，在不得已的狀況下，多半選擇划著小船往返災區。我們受限於時間，只能站在水淺的巷道入口處，拍攝兩張民眾涉水而行的場景，遠處災民划船載運救援物資的實況鏡頭，我只好忍痛放棄了。

義診於傍晚七點多結束，但搭車駛往回程途中遇上嚴重的堵車，始終負責在前面開道的警車，碰到這種綿延數千公尺車陣的塞車場面，似乎也顯得有些力不從心，愛莫能助，大家坐在車上都感到饑腸轆轆之際，就是路竹會成員充分發揮”同舟共濟、有福同享、有酒食大家饌”精神的時候了，只見大家紛紛”慷慨解囊”(不是捐錢啦!)，只見到一包包餅乾、零食，在我們搭乘的車廂上空傳來傳去，雖不足以填飽肚子，但至少也可以暫時充饑止餓吧 !

車子一直開到晚上十點多，我們才抵達一家名叫”海港”的海鮮餐廳(Hai Kang Seafood Restaurant )享用海鮮大餐，今晚作東的是連日來安排我們到各地義診的扶輪社社長索羅門(Solomon O Lee.PHF)，準備的菜餚都十分鮮美可口，大夥兒都吃得很過癮，我們這場”晚餐兼消夜” ，一直吃到十一點多，回到下榻的飯店，已經快十二點了。

十月十日菲律賓義診的第五天

第五天義診，是安排在離飯店不到十分鐘車程的BARANGAY TATALON社區，聽說這一帶的居民生活條件似乎都不十分理想，連帶治安情形也欠佳，所以協辦單位一再提醒我們不要獨自一人脫離團隊、個別行動，即使有事要離開義診現場，也要打一聲招呼，找人結伴同行。

協辦單位的言猶在耳，我就發現早上從飯店冰箱裡拿來義診現場的冰凍礦泉水已供不應求，而且需要的人似乎不少，剛好建宏也想跨出”禁區”，看看能否買到一些冰凍的可樂或其他飲料，於是我們倆就結伴在附近巷弄內繞行，結果只買到兩瓶冰凍礦泉水，不過，我還是不死心，又拜託健明兄再陪我走一趟，就當作是探險吧，不料還是差強人意，只買到三瓶。拿到義診現場，一下子就分光了。

今天我們路竹會的三人採訪小組，除了有當地的救災人員帶領外，還多了一位精通國、台、英語，及菲律賓方言的四聲帶的”地陪嚮導”，他就是連日來一直坐在藥房幫忙柯藥師的王謀信醫師，我一不小心瞄到他遞出的兩張名片，其中一張上面印著中英對照的文字寫著”留美加醫學博士內科，老年科專家，另一張印著王謀信美國空軍准將、醫學博士、內科專家Dr. Willian T. Ong (Lingswan) ，這才瞭解他的身份背景，實在有些失敬。

面對災情災民們都很堅強且樂觀，紛紛自己動手，一磚一瓦，重建家園

 

 

 

 

在王博士等人的帶領下，我們走訪了QUEZON CITY一處同時發生水災與火災的社區(Barangay Tatalon)，此社區位於AGNO ST. 與CALIRAYA ST.兩條街之間，透過王謀信醫師說明，我們才知道這個社區共有約一百五十戶居民，每戶約三至十二人，總人口約一千人，在九月二十七日颱風帶來豪雨後，從九月二十七日中午開始淹水，後來當地的五座水庫又不約而同地洩洪，導致淹水地區的水位急驟上升，傍晚六點多天黑後又因電線走火而引發火災，火勢延燒約五小時，整個社區150戶木材搭建的房屋全部付之一炬，當晚有六人不幸喪生，只剩下部分一樓淹水的房舍或磚造建築物得以倖存。

水災與火災接踵而至，千餘人賴以度日的棲身之所無一倖免，菲律賓政府在全國大部分地區都有災情的狀況下，能夠提供的協助十分有限，當地華僑迅速發起募捐，並將募集到的四千四百餘萬元披索購買建材提供給該社區的災民，更難得的是災民們都很堅強，並且樂觀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天災，紛紛自己動手，一磚一瓦，重建家園。

由於適逢雙十國慶，也是路竹會這趟菲律賓之行的最後一晚，原先駐菲律賓的李傳通代表早已表示要邀請義診團全體團員晚宴，所以義診結束後，我們先回飯店休息片刻，然後驅車前往一家香港海鮮餐廳赴宴。但直到開席之後，聽李代表與劉會長發言，才知道今天要爭著當主人的原來還不只一位，經過一番協調，決定由僑選立委黃勝雄作東，當地扶輪社的前後三任社長都應邀出席，李代表與扶輪社成員都紛紛在晚宴頒贈紀念禮品與感謝狀，並巡迴各桌敬酒致意，氣氛溫馨、場面熱烈，最後在合影留念之後結束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