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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拋下醫大畢業典禮也一定要參加的LV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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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師/官珮慈

作者為彰化秀傳醫眼科部住院醫師


路竹會並沒有改走奢華路線,這是Lao and Vietnam之旅!

上飛機時,穿著制服的大家引起乘客好奇,外國人偷看名牌上的字,我覺得有點光榮呢!抱著一點點小小的虛榮,踏上中南半島這塊我從未去過的土地。

第一天繞著幾個國家飛來飛去,傍晚好不容易到了寮國首都永珍,又搖搖晃晃搭了八個小時的車,載了將近一公噸的醫療物資,在沒有路燈、兩旁都是荒野的長長路上,因為引擎有問題走走停停,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加上一股不想在野地上廁所的莫名堅持,讓我怎麼也睡不安穩。折騰了整整一天多才到達寮國第一個義診的地方。

下榻的地方是熱心台商林老闆經營的木材廠,濃濃的檜木味撲鼻而來,一洗旅途中的勞累。林老闆三個兒子負責大家的生活起居,除了可口的菜餚,居然還負責laundry,簡直讓我們像住在度假村一樣呢!
 

小醫師戰戰兢兢的看診初體驗

本來行前我被告知要擔任掛號的工作,於是抱著一顆輕鬆的心,準備迎接量血壓體溫的基本工作,沒想到張主任突然說intern既然實習完了,應該可以幫忙看診,由於我才剛畢業一天(哈哈),沒有執照的狀況下,主任會再co-sign我的chart,這真是太刺激了。行前打包的時候為了精簡,才把我的筆記拿出來,真糟糕,看著主任發的藥單,心裡有種要上戰場的感覺。不過隨著實槍操演,以及大量病患淹沒的戰況上演,緊張已經慢慢消失,張主任專心看診之餘,也不忘給我指導,學長姐們也會告訴我一些他們用藥的經驗,總之,後來隨著我越來越潦草的字跡和越來越簡短的病例,一切就越來越smooth了。

由於翻譯的人手不足,常常必須兩個醫師共用一個翻譯,會有一些等待的空檔,所以就發明了手指衛教表,畫上日出、太陽以及月亮,再把藥放在上面適當的位子,病人看了總是會心一笑點點頭。很多寮國阿嬤穿著傳統圍裙及包頭來看診,嘴裡還嚼著檳榔,兩排牙齒黑得發亮也不以為意。每個人來的主訴幾乎都是胃痛,主任說這裡的病患主食都是糯米,也難怪會有腸胃方面的問題。為什麼不吃其他的米呢?據說是吃了糯米之後,會一直脹氣,飽足一整天,這樣就可以長時間工作了,這是一個多麼讓人心酸的理由啊。
 

寮國的醫療水準不高,如果生病要開刀,要坐車到越南就醫,但來回的車錢往往就得花掉一個月的薪水。看診時一個小女孩腹痛合併發燒三天,有反彈痛的現象,媽媽自行購買了止痛藥給小孩吃,但是情況越來越糟,檢查過後,跟媽媽解釋可能要帶去大醫院檢查,說不定要開刀,媽媽的眼神非常無助和焦急,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眼神。
 

意外的休假來個大冒險吧!!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會長宣佈了一個突然的消息,因為政治方面的阻擾我們必須停止義診。賺到一天假期,大家就提議到市場逛逛。市場滿路泥濘,東西琳琅滿目,一不小心,我和同行的小嫻走失了,沒有參加到採買的過程,一公斤的山竹不到1美元,這實在是太驚人了啊!
 

下午一點多,大太陽正狠辣,一行人往對面插著五彩旗子的山崖走去,靠著比手劃腳找到入山的路,山壁看起來十分陡峭,根本不可能有路可以上去,不知哪來的勇氣,還是根本就是謠言使然:有路可以上去哦!愉快的想像成有登山步道的那種情況,我們踏青去了。大約爬了三分鐘,從人類漸漸變成四肢著地的未進化靈長類,心裡萌生放棄的念頭。但是!紀媽媽和張主任都來了,我這年輕人雖然平常沒運動,這股氣勢還是不能夠輸的!路一步比一步險惡,不時還要拉著樹藤才能夠使力攀上,帶路的當地少年穿著拖鞋三兩下就超越我們,而我們這些養尊處優的臺灣人居然還怪鞋子太滑,害自己站不穩。氣喘吁吁到了大約是一半的地方,大家決定下山。其實我的腳已經軟了,大腿用盡吃奶的力氣撐著發抖,不讓自己滑下成為公害,回到山下,我深深感受到平安就是福的喜悅,心裡還是不免嘀咕:高僧哪來的閒工夫跑去大家都上不去的地方圓寂,還插五彩旗引人注目。
接下來幾天的寮國義診都還算順利完成,每天動輒三百多人的病患,也都一一消化了,還意外得到阿嬤的香吻及擁抱。每天回到園區吃完晚餐後,都快睜不開眼睛了。以前在跟診的時候都覺得看診又不是開刀,不用站著應該不會很累,沒想到看診耗腦力,也十分耗精神。好幾次看張主任雖疲累卻勉強自己打起精神,還耐心的教導我和學弟,真的十分令人敬佩。

太有特色的風味菜餚實在令人招架不住

離開寮國的那天,林老闆特別吩咐廚房煮了慶祝的米糕為我們送行(奇怪,為什麼我們離開要慶祝?呵呵!),還為我們準備了一台新娘車護送到越南。車程五個小時到了邊境,海關不放行,我們又在路邊吹了五個小時的風,到了下榻的地點已經晚上十點鐘才要吃晚飯。餓到不行的大家多麼期待越南的第一餐,僑務蔡會長說,這一餐一個人要價50000越南盾,相當於台幣100元。100元的水準在台灣已經可以吃得不錯了,想必在越南根本就是大餐了吧!大家滿心期待,卻只見桌上一道道怪怪的菜,還有股酸味飄來,同桌的學姊內行的說是胃酸的味道,小姐又端來一個大魚頭而且沒有去魚鱗,我簡直都快要吐了,大家打量著桌上的菜餚,就是沒有人想要開動。勉強來了青菜和番茄蛋花湯,會長開玩笑的跟大家說「快拿來配飯吃。」大家餓著肚子回飯店睡覺了。越南菜的壞印象在第二天早晨被河粉(ㄈㄛˇ)扳回一城,雖然悶熱的天氣還要喝湯,使人汗流浹背不甚舒服,但是清甜的湯頭實在吸引人,(當然還是夾帶一些現在不吃待會不知道還有沒有可以吃的恐懼感)。

越來越順暢的越南義診

到了越南義診,有了前幾天的經驗,大家的動作越來越快,也越來越有默契。越南人常常自己衝到診間裡,一屁股就坐下來或是插隊,也真的辛苦了美智姐和桂雲姐,在語言不通的情況下,用力維持診間秩序。在越南,翻譯天天都在換,有當地的英文很爛的醫生,也有中文系的學生,還有一些是曾在台灣當外傭的女孩。雖然程度參差不齊,不能確定自己苦口婆心的衛教能不能原汁原味的到病人耳裡,整體情況已經比在寮國順利得多。
 

問診時,發現其實許多越南的病人都有在醫院追蹤看診的紀錄,相對於寮國,越南人民擁有較多的醫療照護資源。有些人拿著一張藍藍的小卡,那是越南政府給低收入戶的福利,看病不用錢的保障。但是難免還是會有這種情況:一位父親說他的經濟實在是無法負擔心臟病小孩的開刀費用(約15萬台幣)。在這樣短期的醫療服務期間,也許我們付出了能夠付出的,但是也體會到我們做不到的遠比能做的還要多。

時差很大的歸程

終於結束了看診,聽說要開始趕路800公里才會到達河內,同行的越南妹說,只要再開五個小時就會到中途的飯店。越南時間是不可信的,這幾天的經驗下來,說三個小時就是六個小時,說四個小時就等於近八個小時。我們還被有著高級臥鋪的高級遊覽車按喇叭作勢要超車,我們的司機被激怒,也猛踩油門,飆到了飯店已經凌晨2點多,也就是又一個八小時的車程,宣布早餐時間是七點整。這麼漂亮的旅館,我跟它只有四個小時的緣分啊!真是ㄘㄟˋ心。好險早餐是buffet,omelet有稍稍撫慰我睡眠不足的心。接下來又是三小時(越方說法)的趕路到河內,想必聰明的你一定知道我們又花了六個小時才到河內吧!

開始和結束一定要用美食來點綴的啊!於是蔡會長找了一個高級自助餐讓大家飽餐一頓,之後便踏上開心的歸途了。路竹會裡面,大家幾乎都是生面孔,但是在這裡,我們很容易放開心胸,因為眼前的這些人,和自己有同樣的熱忱、同樣的理想。這幾天,也認識了許多好朋友,大家工作的時候互相幫忙,休息的時候打鬧玩耍,早就忘記規則的撲克牌、誤闖露天咖啡座、喝得來不易的冰汽水,這些都是很棒的回憶。接下來就要進入醫院開始繁忙的住院醫師工作,還不確定自己是否能有假期再度參加國外義診,但是我真的很期待很快就能再與你們一同去義診!
下回路竹會再見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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